2017年6月30日 星期五

「為你好」的傷害在哪裡?


最近都在畫畫,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

一次是在國中時,畫了一張樹的素描,覺得自己畫得很好,拿給爸爸看,想跟他分享我畫畫的喜悅。

他看了面有難色,告訴我不要做美工科做的事,這只是苦工,對我未來沒有幫助。

我爸爸是畫家,我那時沒聽懂他的道理,現在還是不懂。只是當時失落的感受今天依然鮮明。

最記得的是讀美術系以後,他常問我「畫這個要幹嘛」,「又不能賣錢」,「畫這些有什麼意義」。他常說自己五分鐘就畫完的東西,有人很快就會用幾萬塊買走。然後再問我一次畫這個有什麼意義?

我在畫畫這件事情上,有很深受傷的感覺。我愛畫畫,但每次一拿起筆,我就感到癱瘓無力。

當我試圖要振作畫畫時,胸口就會迴蕩我爸爸的聲音:「畫這個要幹嘛?」「又不能賣錢!」

後來我主修雕塑,大概有十年的時間沒再動畫筆。我對創作的熱情還是在的,但我無法拿筆。

有一種傷害,叫做「為你好」。最原初的痛苦,多數發生在親子間。

「明明我可以,但你就是不相信我。我要怎麼證明自己?我可以怎麼辦?」

當你想分享內心最真實的感受時,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相信你、無視你、否定你、拒絕你。人會無力,人會無助,人會癱瘓。

小孩在成長的歷程裡,需要與照顧者分享內心真實而重要的感受。得到聆聽與真誠的回應是成長中重要的養分。

有時父母會急於講道理或工作過於忙碌而忽略了孩子的感受。孩子雖然可能會受傷,但只要照顧者懂得彌補與接納,傷痕是可以痊癒的。

父母說「為你好」時,若沒有真誠的討論與交流、說清楚能與不能、解釋事情的後果、提供足夠資訊、理解小孩的想法,結果無視孩子的主體與選擇,便會構成傷害。

「為你好」不是原罪,需要看事件、關係、溝通歷程與成熟度。

孩子最痛苦的,是感受被忽略、扭曲、否定。長久在這種互動下成長,構成對小孩的情緒虐待。情緒虐待是長久影響人生活的心理傷害。

我永遠記得我跟媽媽說我想回家,奶媽對我很不好,媽媽別過頭去,繼續跟奶媽聊天時的表情。

我被迫住在奶媽家中三年。他們一家四口性侵我。我每天晚上跟他們睡在一起。我在恐懼與痛苦中求生。沒有人理解我的心情。

奶媽把我的娃娃、畫紙和畫筆丟掉,我告訴媽媽,她沒有理會我。

即使回到家中也是一樣。沒有人想理解我住在奶媽家中的感覺。

我記得剛回到我父母家裡時,我拿到畫筆時的興奮與焦慮。我終於有筆跟紙可以再畫畫了!但我好害怕我畫畫時,我找不回我的快樂。

我拿起筆,想著我要畫什麼,我忍不住大哭,像是在為我人生的寂寞與永遠失去的快樂而哭。

這種否定與忽略感覺的互動,滲透在我的成長,彷彿成為我永恆的感受。

感到受傷時,父母說我不夠堅強。

在晚餐分享感受時,沒人說話。

在學業上已盡了全力,但父母依然說我不夠努力。

三十年後,我跟太太提起這些記憶,依然心痛。我的父母說起把我送去奶媽家的決定,也只是跟我說他們那時經濟能力不好,他們已經做了最好的決定,而這些決定都是「為我好」。

我開始理解這些傷害的源頭,不是別人,是我父母。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無視了我的痛苦。我若要解決這些痛苦,我必須正視痛苦的來源。

這三年來,覺得自己不夠好的感覺依然時常襲上心頭,但我學會和心裡傷害我的聲音對話。
我也許得不到無視我、傷害我感受的人理解,但我可以學會理解這些感受的來源。

我也學習欣賞我自己,我學著畫畫,並和太太討論我值得欣賞之處。我學著與欣賞我的人相處,並學著接受別人的好意與讚美。有太太的陪伴,我學著重建對人的信任,也學著欣賞另一個人。

這是我一生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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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22日 星期四

阿嬤家-和平與女性人權館:「不再沉默-自我療癒講座」演講稿:從創傷走向復原的自我療癒故事

謝謝分享當天阿嬤家館長康淑華小姐與我們對談,對談過程中有很多火花與意想不到的展開。我們有談到社會運動、談到受害者如何克服大衆目光的恐懼。對話過程讓我們回憶起很多復原的心路歷程,深刻而溫暖。以下是我們為當天分享準備的講稿,雖然不是當天對談的記錄,但也是我們回憶復原歷程的一些整理。



訪談大綱

一.選擇面對童年傷痛的回憶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我們非常佩服潔晧的勇氣,不知道自從這個記憶盒子打開後,在復原的歷程中您當時的身心的狀態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潔晧:
  • 【頭痛】一直以來,我常常頭痛。以前我每星期都會回父母家吃飯,吃完回家,就會頭痛兩三天。我過去以爲我的腦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才會讓我不停頭痛。我也曾以爲父母家是不是空氣不流通,所以我頭痛。後來沒回父母家以後,就真的沒有頭痛過。我一直以爲我頭痛的困境,大概不會有什麼改變,但事實就是當我回憶起我童年性侵的經歷,開始處理我的傷痛,而且沒有再回父母家後,就沒再頭痛過。我沒法否認這事情。
  • 【瘦】開始處理童年創傷,體重就急促下降。我本來的體重是53-55公斤之間,但復原期間就掉了10公斤,到現在還沒有胖回來。
  • 【沒食欲】剛回憶起童年的創傷時,蠻長時間是吃不下。知道時間到,要吃東西,但我吃東西變得有困難,我吃不下,我沒有食欲。我沒有辦法吞東西。我有勉強自己要吃一點,但還是吃很少。這狀況嚴重時大概持續一到兩個星期。後來有好一點,我開始跟思寧每天每餐在家一起煮東西。我在煮飯時,我感到自己能掌握自己的生命多一點,這感覺讓我非常踏實。
  • 【皮膚】一直以來,我很容易過敏,我常抓破我的皮膚。常常從一個小傷口,慢慢變成一個比50元硬幣還要大的傷口,然後無法癒合,不停流水。吃什麼藥物或塗藥物也沒有好,就算一個傷口好了,皮膚很快就會出現另一個傷口。在開始處理創傷的時候,這狀況更爲明顯。後來我理解皮膚的狀況與我焦慮的程度有關。意識到這點以後,我皮膚過敏狀況就慢慢減少。
  • 【自我認同】除了身體狀況的轉變,我對自我的認同,產生了很大的衝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變化。我出現很多新的問題。我跟我認識的自己不一樣,這很震撼我。我認識的自己,我認識的人生,我認識的家人,突然出現不一樣認知。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是這樣。當我的回憶一個一個回來,我的世界慢慢變得不一樣。當時我不知道世界會變成怎樣,但我知道眼前這些事情不克服,我也走不下去。童年經歷性侵的事情很深刻,而且影響我生命。我從沒有想過我會面對這樣的困境。
  • 【家人關係】跟家人關係的轉變,對我帶來很大挑戰。從小以來,我很想拉近跟家人的距離,我一直很努力和積極。但當我跟他們説出我童年經歷性侵的事情,哥哥叫我不要談;父母說我記錯,說我想太多。我對家人有了新的認知。或許他們從來都是這樣,只是我沒有要看到。也許我一直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新的理由,去解釋爲何他們這樣對待我。不過,在我說出性侵經歷時他們當下的理由與解釋,我知道我要死心。我知道我跟他們的關係沒有改變過,我發現我們之間有很深的隔閡。我看到他們沒有想要做什麼挽回我們的關係,或彌補他們的過錯。父母後來委婉的拒絕跟我見面,我很錯愕。而當這個不接觸不停延長,我就慢慢決定暫時不跟家人接觸,一方面不想再被父母拒絕,同時我也開始認真處理我自己的事情。
  •  【夢】很感概很多事情無法跟以前一樣。我想跟家人保持關係,但是我做不到,因爲這不是我能選擇的。但是家人依然在我生命中有很重要位置,所以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我不停夢到他們。在夢中,他們都不講話。我希望他們說個什麼,但是他們都沒有説話。這持續了一段很長的時間。直到我覺得我的生活感到安穩一點,這個夢才漸漸消失。
  • 【頭暈】不是頭痛,是一種暈眩,腦袋有一個很大的東西在轉。我常要很努力把這狀況平復下來。這種狀況下我沒有能力處理其他事情。


二.在自我療癒的過程中曾經選擇哪些方法幫助自我復原?

潔晧:
  • 【跟太太說】我會跟太太訴説所有回憶和討論回憶中所有的感覺。有很多的情緒、哀傷與痛苦在裏面。我必需花很多時間討論作爲小孩子的我的感覺,有時我會說出一些我自己也會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和感受。這件事情對我本來相信的事情有很大變化。我本來認爲,要是我對一個事情有感覺、有感受的時候,說出來是沒有意義。這是很深刻的信念,我大概自青少年開始沒有懷疑這個信念。[大概是因爲我的父母從來對我分享的任何感受,都沒有反應。]我以往相信任何跟自己感受相關的事情,要自己處理。當我決定要跟太太說的時候,起初我還是不相信說出來有用,但同時我也想真真實實的去改變這個困難,所以我試著跟太太說。在我剛認識太太時,她有一個特點,她會接納別人的情感,然後會鼓勵對方說下去。就算我們在說高興的事情,她會表達欣賞我的方式,理解我的感受。這事情讓我感到很溫馨。我沒有跟其他人對話時,有過這樣的感受。我的成長的經歷中,我沒有遇到這樣的人。直到現在,我們依然花很多時間聊天,我想到新的回憶與生活上有什麼感受,會努力立即就說給太太知道。
  • 【寫作】當我説到一個程度時,我發現我說不下去。我說的時候我充滿著困惑。我會停下來。我換寫的。我花很多時間想我該怎麼說,說到讓人聼得懂爲止。我可能會花兩、三天,寫下一個感覺。我會花很多時間想著同一句話,把這個感覺變成為一句子。這句子會在我腦海不停重復,到一個程度,我會感覺到對了,是這一句話,是這一個感覺。最後這感覺通常會變成一篇文章。這歷程需要很久時間。寫出來後我會感到如釋負重。我然後會給太太看,因爲若是她能理解,我就會覺得放心,好像完成一直以來的願望。我很在意太太看的反應,因爲我很在意別人在看我的感覺時有什麼反應。剛開始訴說自己的經歷和感覺時,很害怕思寧反應不好的話怎麼辦。大概說了1、2年,這恐懼就不存在了。我現在還沒開始說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預計到太太大概有什麼反應。這讓我很安心。
  • 【透過閲讀尋找知識】我們有過很疑惑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走下去,或能不能繼續走下去。所以我們去找兒童性侵害相關的資料。有很多我們今天已經很清楚,但那時對我是新的知識的東西。對我影響最深刻的是有相關經歷的人寫的心路歷程,對我影響很大。我常常邊讀邊哭,有人願意寫,有人把心路歷程寫出來,我很感激,又覺得哀痛。覺得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在文字裏。雖然是短短的文字,很珍貴。後來接觸到《哭泣的小王子》得到比較結構性的理解童年性侵的身心狀態。後來也繼續看很多不同的文章,直到接觸到《The Body Keeps the Score》,我們得到更多新的知識,理解腦部結構與情緒運作的關係,理解到創傷對大腦的影響,這幫我們走更遠。
  • 【畫畫】繪畫一直幫助我穩定情緒,協助我保持心情平穩。《The Body Keeps the Score》寫到表達性與藝術性的活動,是自我療癒中非常有力和深刻的協助。
  • 【訓練記錄夢】我跟太太討論很久夢的意象和感受。現在我們習慣,起來時,立即說自己的夢,這非常有效的幫助我表達深刻的情感。我們也花了一段時間練習,一開始無法做到這件事情。有時候是把夢境說過以後,才理解真正的意涵。有些意涵確實非常深刻。


三.當初決定出書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的過程中,曾面臨哪些掙扎?

潔晧:
  • 【FB:家人關係】出書不是一個掙扎。第一次公開是一個掙扎。掙扎會不會傷害到家裏的人,也不知道我會怎麽樣,跟家人關係會變怎樣。我記得我跟我父母說我童年經歷性,大概兩個星期之後,醒來來覺得很生氣。氣到覺得,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覺得我沒有好好面對我自己。我那時候跟太太說, 我要寫在FB上,放在公開的地方,爲什麽這事情只有我覺得是不對,爲什麽只有我一個人在忍受痛苦。就決定要放在網路上。放在網上10分鐘内,我爸爸傳訊息來,很反常的說掛念我,不要放在網上,龍蛇雜處的地方。我更加憤怒。也更肯定我過去的憤怒。我用FB以來,沒有封鎖過任何人,我爸是我第一個封鎖的人。我然後封鎖了家族的其他人。
  • 【報導:外界眼光】蘋果日報人間異語的訪問。不知道人家會怎麽看我,人家會怎麽看待這事情。會擔心人家相不相信你。報導出來後,我花了一點時間去適應網絡上的評價。不是所有評價都是好的。我讓自己去適應這事情。
  • 【出書:寫作很痛苦】我覺得辛苦,我需要把不同的事情感受重復來回看,把它組織起來。我覺得痛苦。好像跟我以前處理事情方法不一樣。以前若是事情困難,我會咬牙撐過去。我會可以預計我要撐到什麽時候,可以渡過這難關。寫書不是這樣,我必須不停重復不停看自己說的話與經歷,寫書時已經不是面對過去的顧慮。


四.在陪伴阿嬤(前台籍慰安婦)的過程中,阿嬤到日本的高中及大專校園對年輕學子講述自己沉痛的生命經歷,並在國內參與許多的抗議行動,這個過程帶給阿嬷的感受及衝擊,對於她們從創傷中走出,有著一定的比重。不知道對潔晧來說,公開演講除了得一次次面對不想回憶的過去,還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潔晧:
  • 公開敘說創傷是具有特殊意義的,如同「阿嬤家」提供受害者一個安全而穩定的空間,讓痛苦的經驗得以述說與聽見。當這樣的經驗被持續看見,相信對整個社會是正向的力量。
  • 每次公開演講,都讓我更肯定我的感受。每再一次述説讓我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也讓小時候沒被聽到的聲音,被台下的聽衆聽見。這過程讓我更堅定聽見自己的感受。


五.陪伴性暴力的倖存者信任和接納十分重要,請思寧分享在協助復原的歷程中如何進行支持?

思寧:
  • 【相信】請相信倖存者說的經歷和感受。一些受創的經歷,可能是我們一下子無法想像,可能牽涉你認識的人,可能剛說出來時有印象模糊不清的時候,但聆聽者的相信對倖存者十分重要。
  • 【耐心聆聽】三郎起初說的時候很簡短,我會鼓勵他多說一點。我會告訴他我想知道。要注意讓他多説話,而當對方面對失語困境時,要注意對方敍説的過程會變得非常漫長,並可能需要重覆敍述來慢慢把經歷和感覺說得完整。
  • 【努力理解他的感受】要理解三郎虐待的處境、感受與絕望等感覺是不容易的。我不懂得時候,我會告訴他我不懂得,告訴他我想要理解。他會多說幾次,我不清楚或疑惑的部分會再問他,務求真正理解他的感受。
  • 【真情流露】我會跟三郎流露我對他童年經歷的感覺。這包括很多哀傷、憤怒與難過。我起初會擔憂我的感受會給他帶來壓力,但後來我理解到他從小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對他的經歷表達過感受,而我聽到他的經歷後有自然的情緒反應對他很重要。
  • 【不要批判】避免根據倖存者的身份、角色、個性來批判他的感受、行爲和經歷。受創的人處於脆弱狀態,他需要說出來,並需要得到接納,他才願意揭露更多。絕大多數時間,倖存者不是需要什麼指引,而是期待感受得到同理。感受得到同理,他們才可以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
  • 【穩定的價值與態度】堅持對錯,不要維護尊卑或權威關係而犧牲受害者。
  • 【不催促復原歷程】復原歷程非常慢,我會不停跟他說慢慢來。一切跟著他的節奏走。
  • 【維持生活穩定】盡量維持倖存者的三餐、睡眠、生活平衡、不讓他煩惱金錢或生活瑣事。
  •  【復原優先】在情況許可下,把復原放在生活的首要任務。
  • 【為他朗讀】在創傷困擾最嚴重的時候,他無法進行太多閲讀。我會為他尋找與篩選有用與適合的知識,朗讀給他聼。

 六.請兩位跟我們分享作為陪伴者或關懷者在表達關心的過程中有哪些事項需要特別留意,才能真正傳達善意和支持?
  •  思寧:【個別差異】陪伴受創的朋友時,要記得每個人的創傷經歷和感受也不一樣。嘗試把個別差異的敏感度放在心裏,不停去察覺對方的狀態和需求。經歷性侵的年齡,與加害者的關係,當下的復原支持,過往的受創歷史等,都會影響一個人復原的進程和困境。保有開放的心去聆聽他的經歷,是表達善意和支持的一項重要的事情。
  • 思寧:【主動詢問需求和感受】基於經歷創傷的朋友,他們很可能處於非常脆弱的狀態,可能會有恐謊、驚恐、失語等狀況,他會變得跟你平常認識的他,變得不一樣。這時候是很難照顧的,因為我們無法用一般及過去的認知去照顧他。在這時候,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問他。如三郎在最困難的時候,完全沒有胃口,吃不下食物,我煮了一些他過往喜歡吃的食物也無效。後來多次問他,他才小小聲的說他想吃冰淇淋。當下我真的開心到不得了,因他終於有想吃的食物,我們便立即出門去買。然而,我們也要留意在不同的復原階段,三郎的需求會持續改變,所以我們細心的觀察和持續溝通。
  • 潔晧:【主動告訴陪伴者自己需求】要說出你需要什麼。不要讓別人猜。若你想要對方怎麼關心你,嘗試直接說出來。若對方說了讓你不舒服的話,也要在適當時候坦白告訴對方,要不然對方不會知道。
  • 潔晧:【不要忘記自己的努力】復原是條艱辛的路,不要忘記自己走過的每一步。也許某天醒來時,某個困難的感覺又重新襲來,不要忘記自己已努力克服了很多難關,眼前的感受只是眾多難題的其中一道。不要忘記自己的努力。

謝謝「阿嬤家-和平與女性人權館」提供當天活動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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