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9日 星期五

原來我們不是冷戰

作爲三郎的伴侶,我與他共同面對童年虐待帶來的長遠影響。

[變幻的生活默契]
我與三郎八年前在樂生相識。不久後,我們便一起住在小雅房内。除了起初兩年我讀研究所回學校上課的時間,其餘時間我們大都一起生活在小小的空間内。這些日子,我們在這樣高密度的互動下生活,共同尋找生活的平和、快樂和滿足。不過,我們也曾遇到困境,特別是三郎封閉起來的時候。

譬如我如常洗米備菜,三郎轉眼已關了燈,躺在床上。他好像突然忘記了我的存在,沒有意識我在準備晚餐,甚至好像聼不到我的話,看不見我在他身旁一樣。三郎一聲不響的走去睡覺,就像球賽更改了遊戲的規則,而我卻沒有得到通知。兩人生活的默契在瞬間被破壞。

[接納他的節奏]
面對三郎情緒與互動方法的突變,我當下會很擔心是否他身體不舒服,擔心他是否突然記起童年恐怖的回憶,擔心是否我做錯了什麼,讓他難過。然而,在這個時刻問他,大概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不是睡著了,就是説我想睡覺,或是保持沉默。

我一個人看著兩人的飯菜,會感到很失落。特別是當我們住在雅房時,他睡覺便就會關房燈。我只能開著小桌燈,把備好的菜在房間内安靜地煮熟,然後心裏總是暗暗希望他聞到香味會起來一起吃飯,一起生活。不過,他通常不會起來。

我曾經生氣,嘗試一個人吃完所有飯菜,不留給他,但太飽撐著肚子會更生氣。我試過只煮自己一人的飯菜,讓他體會自己備菜煮飯的辛勞,結果他寧願挨餓也不自己煮來吃。我試過叫醒他起來吃飯,但他會起不來、吃不下或很生氣。到最後,我已習慣把他的飯菜,裝在玻璃盒,寫下一張紙條放在他的桌面,希望他起床後,可以自己把冰箱的飯菜加熱來吃,不要挨餓。

[在寂靜中瓦解]
三郎不説話的日子開始後,通常會持續好一段時間。在他回復童年性侵的記憶前,他可以維持「安靜」四、五天。這些日子異常的漫長。我們一起生活在小小的房間内,之間沒有互動。房間充滿讓人透不過氣的壓力,呼吸漸漸變得沉重。我感覺不到他跟我一起生活。失落、無力、氣餒的感覺不停在我們兩人之間打轉拉扯。

我每次都很想快點結束這場「冷戰」,可以跟三郎交流互動。我會問他:「發生什麼事?」「你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我讓你不開心?」我深切想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使三郎對我,甚至對整個世界若即若離。是我說了什麼話讓他難過嗎?是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他不舒服嗎?我們二人在小小的房間内,但我只聽到我自說自話的聲音。

三郎沒有回答我。他往往是緊皺眉頭,臉容緊綳,眼睛看著地板。他身體像是被某股強大的力量佔據,不受控制。我看著他,期待他説話。他看著我,漲紅了臉,然後微微轉頭不看我。我感到他有話想說,卻說不出口。我一直等,我一直等,但是等不到一句完整的話。我的提問沒有改變兩人緊張的氣氛。在漫長的寂靜中,我們的關係在慢慢瓦解。

[困在身體内的呼喊]
溝通的失敗,讓我與三郎感到挫折。這對親密關係是嚴峻的考驗。知道三郎曾經歷童年性侵與漫長的情緒虐待後,我嘗試重新理解我們發生過的一場場「冷戰」。有關童年創傷與大腦神經科學的研究,給了我們理解關係與溝通困難的新方向,讓我們更深刻認識童年創傷對一個人的長遠影響,並為復原之路帶來新的洞察。

其中一個使我極爲難過與震撼的發現,是童年創傷事件原來可以剝奪受害者用語言述説感受的能力。任何跟三郎創傷回憶相關的聲音、影像、味覺、嗅覺、空間、情節,都會停止他運用語言表達感受的功能,即大腦會減少供應血液去相關的語言區塊,使他無法透過語言表達情緒與感受。三郎無法與我溝通,是基於他受困在無言與無法對外溝通的迴路中,而不是他不想跟我溝通,不是他對我疏離冷漠。

 [命名傷害與困境]
理解三郎可能有失語的困難後,我重新回溯過往他和我關係破裂失衡的場景,一次又一次寧靜無語的爭持拉鋸,可能正是三郎在當下被拉回童年受害的痛苦感受,並受到童年創傷所引致的失語所折磨。三郎的沉默,並不是拒絕跟我溝通,而是反映童年創傷帶給他的困難。這包括三郎小時候在奶媽家被性侵的過去,還有他的情緒受到父母忽略傷害。

三郎小時候多次跟家人表達在奶媽家痛苦害怕的感受,但唯一可把他帶離危險環境的父母,卻忽虐他的感受與處遇,讓他困在無法逃離的恐懼中長達三年。在他成長後,每當要跟身邊重要的人交流感受,或生命中重要的人跟他溝通時,就會觸發他的童年創傷的複雜感受和痛苦,並掉入溝通無效的恐懼。他過往在我們兩人沒法溝通時常跟我說:「說了只會更差」、「說了也沒用」、「說了你沒有聼」等話,原來是他對父母最深刻的控訴。理解他的困難,正確命名我們面對的挑戰,給了我們希望與方向,打破三郎無法對外溝通的無力感。

[回到現在的身體]
為了讓三郎可逃離這困境,我提醒自己盡可避免讓他再次感到被身邊重要的人拒絕和離棄。首先,我們建立了不在情緒籠罩的當下,決定事情的默契。不是不溝通或不處理分歧,而是先陪他一起走過情緒的風暴,才回頭處理未解的困難。在他無法跟我對話的當下,我嘗試不跟他展開新對話和表達我的需求和感受。這不代表放棄溝通或我的感受不重要,而是當他陷入過去的困境時,從來沒有好結果的絕望、深不見底的痛苦會吞噬他。他需要慢慢的引導,才能回到現在的身體和思考。

除了不在情緒覆蓋的當下作溝通和決策外,我努力嘗試跟隨著他情緒的節奏,不要逼他表達,理解和體會他的感覺。我知道只有在安全的關係與環境下,三郎才有機會慢慢觸碰過往的傷口,看清楚傷口的模樣,一點一點釐清創傷帶來的感受,讓封閉三十多年的情緒流動。我也漸漸體認到語言的限制,我們探索不同用非語言的溝通方法,來協助三郎回到此時此刻

 [建立非語言的連結]
我們會在無限的寂靜中,一起深呼吸。連續幾次的深呼吸,可能已經可以輕微改變當下的氣氛。我們一起做簡易的打坐,嘗試把窒息的寂靜,慢慢轉變為兩人共同建立的平和寧靜。我們也試過一起做瑜伽的伸展動作,有時成爲一顆樹,感覺往上生長,有時躺在床上做個大十字,改變身心重量的軸心。洗洗澡,水在皮膚上流動,身心會感到洗淨。除了身體的感受,我會邀請他一起切切菜、揉揉麵糰、沖一杯咖啡,讓身心隨著準備食物而改變本來的節奏,讓不同食材的觸感和香味,喚起他在此刻的感受。

痛苦的事情雖曾發生,創傷帶來的痛苦感覺依然存在,但能感覺到現在,能活在現在,是每一位童年創傷倖存者的挑戰。引領三郎感覺自己可以改變呼吸的節奏,感覺自己身體的重量,感覺伸展手腳帶來的存在感,並不是爲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而是透過身體舒服與熟悉的感覺,協助三郎從痛苦的過去,安全的擺檔回來當下,讓三郎意識到他不再只是無盡痛苦的載體,而是可以選擇去感覺過去痛苦的主導者。

[尋找語言,統整感受]
找回現在的感覺,是探索過去痛苦回憶的其中一個重要條件,但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痛苦與感受,成為三郎與外界表達自己的困難。尋找語言成為三郎在復原路上的一個難關。我們每天睡覺前,在床上一起閲讀童年創傷的相關書籍,理解困難的構成和影響。有時,我會躺在他身旁,輕輕讀出其他倖存者的復原故事或是他們寫的信。其他倖存者的文字,往往像電流一樣,觸動了三郎内心無法言喻的感受,讓他知道他的痛苦有人可以了解。每位倖存者寫下的文字,安撫了三郎長期沒人理解的孤單寂寞,並協助他慢慢以語言與自己的感受作聯繫。

倖存者要表達創傷的痛苦感受,除了要克服大腦失語的困境,更需要很大的勇氣。特別是長期被家人扭曲感覺的三郎,每次表達感覺時,都會異常害怕感覺被忽視或改寫。他需要很多很多時間、意志和努力,才能修改三十多年來創傷烙印在大腦的地圖,嘗試在創傷來襲的當下,擠出一兩個詞彙。三郎也開始嘗試寫信給自己。有時是左手寫給右手、36歲寫給3歲、黑貓寫給白貓、快樂的寫給無助的。這些文字可能很跳躍,很零碎,很多憤怒,很多哀傷,但我非常珍重這些文字,因爲透過這些綫條符號,我能多理解一點點三郎寂寞的内心世界。

[復原是我們一生兩人的功課]
我知道,三郎能表達的經歷與感受,只是他童年漫長痛苦的一小部分。我能理解到的痛苦,又是更小的部分。我相信,在三郎安全從創傷覆蓋的情緒擺盪回來的當下,只要耐心等待,慢慢聆聽,他是可以克服失語的困境。理解他當下的感受,察覺他是在失語還是需要安慰的狀況,需要我們兩人一起敏感覺察,才能有效回應。

兩人生活在一起,感受與情緒的交流是維持關係的重要條件。故除理解他失語的感受與狀況,在他不再被困在創傷的情緒時,向他表達我的需求與感受,也是關係中不能缺少的事情。在復原的漫長歷程中,因為童年創傷留在身體的痕跡,往往如同本能一樣,在親密關係中某些條件下爆發。我們跌跌踫踫,曾經在黑暗中看不到出路而彷徨。然而,只要我們能看到傷害的樣貌,我們就能撫平童年創傷留在身體的傷痕。

---思寧

2016年8月12日 星期五

Pokemon GO!寶可夢訓練員修行日誌 全系列



【寶可夢訓練員下山修行日誌】

1.為何下山修行?因為隱居山上的日子,只有波波鳥會來找你...

2.下山修行有比較好嗎?玩寶可夢的第二天,坐了一趟公車到信義區繞一圈,啊啊啊!我好激動啊!到處都是補給站和櫻花雨啊!!!山上一個補給站都沒有,只有波波常相伴。波波我知道你最好了,但是可以給我一隻皮卡丘嗎?

3.從山上沒球的日子,到信義區走完一圈背包全滿的狀態,深刻感覺:球要省著用的日子過去啦!!我覺得自己好像暴發戶啊!

4.什麼?151種怪物?什麼?竟然還有18種屬性?蛤?有些怪物竟然還有2種屬性?看到有些小孩子對怪物的名字和屬性如數家珍般說給你聽,你看到他們在討論怪物時滿足的笑容,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快樂。

5.寶可夢卡通風行的年代不是我的年代,但我知道它陪伴許多人長大,對曾經受過傷的我而言,我知道童年美好的陪伴有多珍貴。所以請不要再汙名孩子的夢了。哥玩的是夢想,成為神奇寶貝大師的夢想。

6.沒有想過實境遊戲加上暢銷文本的威力如此之強,雖然這些都不是第一天出來的,但能參與見證這波以遊戲改變世界的潮流,覺得非常幸運。無論之後潮流如何改變,我都會記得這個美好的回憶。


【寶可夢訓練員修行日誌part.2】

1.帶水、帶餅乾、帶雨傘是很重要的事。出門修行不忘省錢、健康與安全的原則。

2.對世界感到新奇與快樂是我玩這個遊戲最大的收穫。以前只能默默的玩自己的遊戲,多少有點孤單,到現在走到一個陌生的地點和一群陌生的人一起驚呼:「抓 到啦!是進化版啊!」的快樂,這種分享與連結的感受難以言喻。尤其對我這種個性怕生、害羞的人而言,更是感到遊戲改變我對世界感受的不可思議變化。

3.曾經在新聞上看到一位心理醫生說:有三個病人同時跟他說,最近他們常出門所以比較不感到憂鬱,因為他們都在玩寶可夢。而其中一位病人更是整年沒有出門 過,直到開始玩寶可夢。心裡有個深刻感觸:如果有一個機會,能讓沒有意願接觸外界的憂鬱、哀傷的人出門接觸各種可能,這個機會難道不珍貴嗎?

4.並不是說這個遊戲就是任何心理困擾的解藥,但它可以是個有效的工具,幫助感到孤獨、痛苦的人有更多豐富的連結,進而有能量和心中的傷奮鬥。

5.其實我本來想寫快樂文的,不知道為何越寫越嚴肅。來個爽快的結尾:我在西門紅樓的道場用3隻低cp精靈屬性幹掉1隻cp1600的鯉魚龍啊!哈哈哈哈哈!

【寶可夢訓練員修行日誌part.3:play like a child】

1.實境遊戲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大概就是我們這種荒郊野外的公路旁,一群人圍著一座高壓電塔進行神祕的道場格鬥,然後傍晚乘涼中隔壁住家的阿婆在觀賞,心裡默默想著:「來了來了,今天不知道第幾組年輕人來找這棵電線桿格鬥。」可是阿婆,你知道你家門前CP值如此之低的道場是都市人眼中的珍寶嗎?

2.今天第一次領到金幣,不是因為打贏道場,而是道場在一片混亂廝殺之中,我不小心滑進了空檔,把我的怪獸擺了進去。不小心擺進去時超緊張,趕緊開商店領金幣啊!道場是以秒換人的啊!之前第一次在阿婆的電線桿打贏時,不知道要領金幣...就這麼走掉了...

3.早上皮卡丘出現在我家裡。果然,你只要愛著他,他就會來找你。是愛啊~

4.坐在公車上,路旁出現卡比獸,整車的人驚叫此起彼落:「啊!是卡比獸啊!」點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好像在請崇拜已久的巨星簽名,手抖,而且超怕他跑走。

5.大安森林公園整個根本是寶可夢樂園,晚上11點,10多個櫻花點下聚集百餘人,好像某種特殊的宗教聚會,抓著虛擬的精靈,交換著快樂的感受。看著一家又一家的大人和小孩在抓精靈,沒有想過虛擬遊戲、戶外活動與家人活動,有一天它會融合得如此自然。

6.聽到許多傳聞,有傳說中的皮卡丘公園,還有小火龍據點,還有鯉魚王碼頭,聽到的時候覺得很開心,不是想要知道真實的地點跑去抓,而是我內心裡對這城市的想像多了許多可愛的幻想,對我而言這幻想的快樂,比甚麼都珍貴。

7.在創傷研究裡,會提到許多童年創傷的成人從小被剝奪了玩的機會與想像,而在尋求復原的過程中,其中一項重要的事,就是play like a child,重新感受快樂,重新感受自己像個孩子般對世界充滿新奇、探索與期待。

8.play like a child,看著這句話,心裡是感動也是感嘆。感動的是人的韌性與彈性,即使遭受嚴重傷害後仍有機會重拾內在孩童般純真的感受。感嘆的是我已經是個大人了,那些曾經被剝奪的愛與時光,是永恆的失落。當感動與感嘆的感受撞在一起時,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

我喜歡的寶可夢影片:
歡迎大家來Pokémon Go - 繞著地球轉!

2016年8月2日 星期二

家人與日本

記憶中,我去過三次日本。

一次在八歲,一次在十三歲,第三次是今年,三十六歲。

八歲那年的回憶差不多都忘光了,只記得是全家跟團一起遊日本,我記得很快樂。有雪,有北海道、名古屋,還有迪士尼樂園。我不太記得細節,我只記得和家人一起感到很快樂很溫馨。

這個感覺我一直記得,也是我跟日本這個地方的第一個連繫。之後我的成長多少有些困難與痛苦之處,但我一直記得和家人一起旅行是開心的。

所以當父母說他們打算再去日本時,我十三歲了,我很堅持想跟他們一起去,即使他們一直勸說我京都是很無聊的地方,不適合小孩子玩,但我還是很堅持想去。主要是在那個青澀的少年內心裡,渴望著和家人的連結,想翻找回憶中代表溫馨的象徵。但我人生親情連結的失落,複雜而深遠,不是當時那個渴望愛的少年所能反轉的。所以他們跟著他們的教團到日本靈修,參觀著一間又一間的寺廟,而我是那個煩擾的小孩。

我記得我在第五天的時候哭了,那個傷心的原因,和我黏著他們要來日本的原因是一樣的:我感到失落,我感到無法和我最在意的人情感連結。我很久沒有哭泣,那場哭泣頗為絕望。同時我也感到羞恥,因為我覺得是個男人,長大的男人,但我卻忍不住哭號,不是那種默默的眼淚,在角落裡無人發現,而是生命中悲戚的哭喊。當時我覺得,我在他人眼中,一定是個軟弱的人吧?我也感到父母的難堪,將我帶來,卻難以應付的難堪。我們都卡在異國裡,卡在一個小孩的哭泣裡進退兩難。

回來以後,父親忿忿的向家人說,以後不帶小孩出國。我沒感覺。不,其實我感到有點羞恥。不,我沒感覺。

之後我父母還是有出國的時候,但我們小孩沒人說要再跟,我們在家吃泡麵,7-11便當,pizza和麥當勞,打電動,沒甚麼不好,也許應該說,更好。

三十六歲的我,剛出完我的自傳《不再沉默》,回顧了我被性侵的過去以及家人間疏離的關係,某方面而言,我感覺自己終於回應了我內心三十多年來的失落與痛苦。定稿之時,我人在香港,和我太太及她姊姊一家人在一起,他們也和我一起經歷了定稿、出書一路來的心情起伏。

在出書之後,我們經歷了一個月的時間宣傳,不斷的各種訪問及廣播之中,闡述我們的經歷與體會。當時的訪問,姊姊都有看。有一天她提出一個想法,不如大家一起去日本玩。當時我們剛去香港一個月回來,跟姊姊一家人一起經歷許多難忘的回憶,我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接納和緊密的連結,所以雖然我和太太兩人已經窮到某種程度,但還是答應一起去日本。

出發之前,還是感到非常不安,我們覺得很矛盾,一方面覺得日本最有歷史的文物都在京都,應該要去看,但又深怕二十年前那個不好的回憶會再次出現。最後我們決定,就試試看,無論我感受如何,我們會一起經歷和克服。

在八天的旅程裡,我發現,我過去的哀傷,來自於我對家人情感的失落,而非日本京都。我和太太、外甥、姊姊和姊夫一起的時間,我感到非常的快樂與充實,我想抓住這種感覺,想讓它成為我生命中的支持與養分。所以回來以後,就不斷在整理照片,希望能抓住這感覺的尾巴,不希望它消失在我生命裡。

未來我也會再去京都吧,快樂與哀傷來自我與家人的連結,也來自我和京都奇妙的緣分。嵐山的豆腐冰淇淋會懂,嵐山小火車會懂,天龍寺竹林會懂,千二羅漢會懂,清水寺涼麵會懂,八坂神社前的抹茶聖代會懂,箱壽司會懂,流水麵會懂,池田杯麵工廠會懂,大阪燒會懂,清酒會懂,奈良大佛會懂,鹿會懂,環球影城的哈利波特也會懂。

相關文章:
出去吃麵

背叛 Betrayal

自戀的父母 Narcissistic parent